泰山石

苍梧文苑字数 1171阅读模式

泰山石,现在算是比较出名的了。好像是一夜之间,老家的大街小巷随处可见摆放着大小不等形态各异的泰山石;不过,究竟是不是泰山上的石头,就难说了。

记得五年前有一次回老家,我对父亲讲,到哪里去找些泰山石来啊,这东西很快就不多了吧。

后来,2009年年底,在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形下,我突然接到父亲撒手人寰的噩耗。从手机里传来姐夫焦急的话音中,我隐约感觉父亲是不是得了重病,当时我还是固执地以为父亲是不可能走的;直到快到家门口,听堂弟亲口说出大爷走了的话时,我才不甘心地认识到,父亲走了……

那种痛,是无法形容的。因为没人能想到,他会这么早这么突然地离去。

在家操办父亲后事的几天,我几乎把上半生的泪水都哭出来了。恍恍惚惚中,我感觉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东西突然之间没有了、消失了。作为子女,在任何时候失去自己的至亲,都会觉得悲痛万分、孤独无靠,何况是在这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时候……

几天后,我要回我工作的城市了。临走的那天,母亲对我说,你看看你父亲给你找的泰山石。我含着泪,看到墙角立着一麻袋的石头。里面大大小小有几十块,都是父亲从外面找来的。母亲说,他还发动以前在下港工作过的同事,在山里居住的叔叔们,找来一些泰山石。

我抚摸着这些泰山石。它们像它们的母体泰山一样的质朴、稳重。有的上面还有很多可以意会的图案。比如有一块石头上神似中国版图。还有一块石头,整个就像一只趴着的蟾蜍。

看着这些泰山石,心里回漾着父亲的音容笑貌。啊,父亲,你在儿子心中,也像泰山一样。泰山环抱着村子,让这里的人们安居乐业;你也曾经环抱着我们,给我们温暖、力量和希望。现在,父亲走了,心中的大山坍塌了,无边的绝望笼罩着我……

我出生成长的村子就在泰山脚下,抬眼望,就能看到泰山雄姿。那时,母亲在村里做劳务,父亲在外地供销社系统上班。

小时候,因为父亲不在家,所以很想他。他在外地,每周甚至更长时间才回家一次,所以,每当父亲要来家的时候,我都会一个人跑到村旁的马路边,坐在那焦急地等候父亲;等看到父亲远远骑车过来,就雀跃般地奔过去,坐在车子后座一起回家。

我印象最深最美好的时光,是他在下港供销社的时候。我一放假就去他那,他用自行车拖着我,骑行几个小时才到。有一次,骑行半路,突遇暴雨,我们连忙躲进路边放置的水泥管道里躲雨。在山里,有很多比我住的农村还好玩的东西。比如晚上到山间小溪去照螃蟹,比如用炉火烤板栗,比如跟着叔叔们去山里收苹果,幼小的我坐在拖拉机上风驰电掣,吓得拼命抓住横杆,生怕掉下来……

后来我上大学、工作,离开了父亲。但是无论到哪里,父亲的关心陪伴就到哪里。我承认我并不是一个特别出息的儿子,有时并没有给予他足够的关心和照顾,但父亲没有怪我,他一直用他大山般的胸怀包容着我。

岁月悠悠,总是最珍贵的东西沉淀下来。我把泰山石摆在书橱里,每次看到它,我就会想起我的父亲……父亲,你永远活在我的心中!

weinxin
关注“连云港人文”微信公众号